從那一次CPR事件之後,繆再也沒有主動跟我說過一句話。

  一開始我並沒有太在意,繆本來就是個比較纖細的男孩子,鬧鬧彆扭雖然不能說常見但也不是沒有發生過,於是繼續專注著對莙姐流口水。



  一直到某一次看到他跟那個上次遇到忘記叫甚麼名字的男孩子在街上閒逛,他笑的那麼開心,眉間唇角都是幸福跟羞澀。我真不想承認,但似乎比跟樂團在一起還要開心,比跟我在一起還要開心。

  沒有想到事情可以糟糕到這種程度,有種被取代的不安感湧上心頭,甚至連自己在恐慌甚麼都不知道就已經在恐慌。

  但等到我想要挽回的時後,整件事情的掌控權已經完全不在我手上。



  後來那個男孩子(現在終於想起來他叫棟)甚至出現在樂團的團練時間裡,這簡直可以稱為史上第一次,團裡的其他人只覺得驚訝跟好奇,然後把這當成茶餘飯後閒聊的話題之一。但對我來說這不一樣,雖然我也講不出有甚麼具體的不一樣。

  思考很久後把整件事情歸類到“因為他重色輕友所以我很生氣”的範圍裡,但並沒有思考為甚麼他跟別的男孩子要好算重“色”輕友?也許還有點生氣為甚麼我跟女孩子親密他都沒感覺,而他跟別人好我就一肚子火。

  回想起來,那時候的我真是愚蠢加遲鈍到家了。



  在來就是那個為莙姐辦的派對上發生的一些事。

  繆露出如糖似蜜的微笑回頭對成員示意要唱那首當初被我嘲笑肉麻得要死的“同行”,繆越唱越投入,專注的看著那個一臉認真看的他唱歌的男孩。

  莙姐跟小薩他們也注意到了,大夥都露出一副觀看八卦的神情觀察眉目傳情到可以用明目張膽形容的主唱大人。我這角度看不到繆的眼神,只看到棟朝台上露出一個害羞的甜蜜笑容,好看到足以電死全天下生物。


  可惜我看到只覺得心情很差。

  低著臉悶頭彈我的吉他,專注於指間與弦上。記得我曾經想過,我的吉他只屬於他。但他並不屬於我,我從來沒想到過,有一天他會不需要我。



  有一天他會不需要我…手邊的動作一窒。


  我突然覺得好想哭。



***  ***  ***



  隔天,繆穿著一件咖啡色毛衣坐在電子琴前面,袖子習慣性的捲到手肘,指尖沒有放在琴鍵上,倒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掃著唇。清秀的臉上滿是我認識他以來從沒見過的幸福微笑,可愛的像隻減過肥的熊寶寶。


  「嘿!」沒有想太多,我照樣顧做歡快的一掌大力拍上。


  「什,什麼…」他似乎被我的動作嚇了一跳,放在唇上的手指迅速移了開,一臉尷尬得脹了個滿臉通紅。看到他這簡直可以用嫵媚來形容的表情,那一瞬間我真的懂了,整件事情簡單到只需要一秒,我就懂了。


  昨天晚上那場派對結束後一定發生了甚麼事情,發生了一些可以讓他現在笑得這麼甜蜜的事情,發生了一些讓他撫唇傻笑的事。

  胸前彷彿被重重槌了一記,悶痛悶痛。沉浸在甜蜜中的繆並沒有發現我現在的表情有多難看,這樣很好,很好。


  該死的,為甚麼我會感覺這麼嫉妒?



  一切事情在他團練中接到那通電話之後完全變了調。

  難得爭取到的徵選機會主唱卻完全沒出現,樂隊感情雖好,但不可能完全沒有抱怨的聲音,但我只是單純的擔心他。之後雖然莙姐將他勸回樂隊,出現在排練室的那個人卻已經不是謬了。


  那雙燦若繁星的眼眸黯淡無光,彷彿罩了層紗。


  在這之前,如果有人說可以用一個眼神表現出寂寞這個詞,我不會信的。但事實就是,我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了全世界的寂寞。

  他寫出來給小胖唱的新歌,沉重到讓聽的人喘不過氣。樂隊裡壟罩著異常的低氣壓,每個人都被這種氛圍感染,室外的朝陽無法驅逐內心的陰影。



  繆垂著頭坐在鼓手的位置,身上罩著的灰色長袖毛衣顯得他的身形異常纖細,這時才心疼的發現他又瘦了。


  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面無表情的盯著螢幕看了好一陣子,然後輕輕的按掉來電,抿了抿粉色的唇,再度將手機塞回口袋裡。


  無奈的轉過頭去看像窗外,蔚藍的天空帶著點陰影,空氣汙染下的產物就像此刻我的心情。原來世界上有比看著他跟別人卿卿我我更糟糕的事,就是讓我眼睜睜看到他這麼痛苦卻無能為力。


  過幾天,他又從我們的團練中消失了。


  沒有試圖去找他,我不想見到那樣失意落魄的他。只要他出現在我面前,我就會想起自己的無力感。好像背過身去就可以不用面對現實一樣,愚蠢又可悲。


  我知道失戀很痛苦,因為我很痛苦,所以我希望他永遠都不要知道這樣的感覺。

  每個人都說,愛是完整人生的工具,何奈我只見到它驚人的破壞力?



***  ***  ***


終於到了快要脫離電影劇情的程度了...(等很久)

一旦超過電影我就可以開始亂寫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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