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痕跡

　　【19】-繆-

　　故事好像結束了，但我們才正要開始…

　　出席電影首映換來的兩張免費電影票，雖然電影題材是泰國一貫的鬼片，但為了避免浪費，我們依舊全副武裝(墨鏡加帽子)人手一桶爆米花到電影院報到。

　　中間有幾次被過大的音效嚇到，每次我都感覺到椅子的震動。最後終於受不了轉過頭去，隔壁有點蒼白的臉色讓我皺了皺眉；高頭大馬的人，膽子這麼小？

　　把手從爆米花筒中抽出來，狀似安慰的拍了拍他放在扶手上的手。他全身震了一下，轉頭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我。

　　「怎麼？」我不解的問。

　　「你總得讓我適應一下。」他終於回過神來，紅著臉似真似假的抱怨。

　　噗…捏了他的手背一把以示嘲笑，抽回來繼續抓爆米花，我轉過頭去面向大螢幕，就算眼前放映的是鬼片依舊壓抑不住大大的笑容。

　　避人耳目的裝備在夜色掩護下終得解除，步出戲院的路上看到一對對的情侶，大多是為了相互依偎的目的來看鬼片，真正欣賞電影的心情早已被人淡忘。

　　「對於不能將事實放在光天化日下…不覺得不甘心嗎？」我看著他們一會後轉頭輕聲問。

　　他想了想，歪著頭說「這個世界本來對我們就是不夠寬容，又何必去跟它硬碰硬呢？選擇這段感情的時候，本來就已經沒有想過大方面世，反正手牽手招搖過街這種事本來就不是我們的風格，現在這樣不是正好嗎？這年頭既然結了婚又能輕易離婚，那一紙證書其實並沒有多大的意義。」

　　「這裡，」他指指胸口說「比較重要。」

　　「頭腦簡單的人活得真輕鬆啊…」我不無嘲笑得這樣說，但表情語氣都是前所未有的輕鬆。

　　他總能在適當的時候提醒我，人啊，有時候不需要活得這麼複雜。

　　那一天在停車場，在真的開始看報紙之前，其實我盯著他看很久。慢慢的思考這個人在我的生命中出現了多久，份量究竟又有多重？

　　然後他在膝上的手突然抖了一下，我鬼使神差的伸手握住，感覺到掌心裡碰到的全是汗。手上反握的力量很微弱，正在作夢的人總是使不出力，掌中的手指收了一收後又再度鬆了開來，在我抽回手後聽到一聲輕輕的“繆”。

　　原本以為自己把人吵醒的驚訝在發現這其實是ㄧ聲夢囈之後變成一種淡淡的複雜心情。

　　拿起旁邊的報紙，翻開，想藉著閱讀沉澱一下心緒。卻怎麼也無法將那短短的一個字從心裡驅散開來。它就這樣噗通一聲，在耳朵裡盪起一圈又一圈、細細小小的波紋。肌膚剛剛沾上的濕潤突然一陣熱，抓著紙張的手指不由得緊了一緊…

　　原來世界上有個人用這樣的心情無時無刻將我放在心上。

　　「上面說，從朋友變成情人是最糟糕的。」指著電腦螢幕，我讀著轉寄來的信件。

　　「耶？是嗎？」他瞪大了眼睛，一臉驚訝：「那如果連朋友都不是豈不是更糟糕嗎？」

　　「…說的也是。」頓了一頓，為他總是會做出重點錯誤的解釋見怪不怪。話鋒一轉：「你頭髮沒擦乾別睡覺，會弄髒床鋪。」

　　「幹嘛這樣？反正睡一睡就會乾啦…」

　　「會感冒。」

　　「這樣正好~我們就一起感冒一起請假休息吧！」某人現在的表情活像隻準備討賞的狗狗。

　　「我才不要。」

　　「唉？難得我思慮周延一次，你一下就全盤否定，良心何在？」

　　「……沒了，被狗啃了。」

　　「你剛剛說什麼？」

　　「沒事。」

　　「但是你臉好紅喔！」

　　「喔！擦你的頭髮！」

　　後來我問他，為甚麼這樣堅持呢？這是無意間看到那張壓在一堆樂譜下的所謂生涯規劃後的疑問。那一紙所謂的順遂人生，他親手寫下的，他很清楚自己能夠擁有什麼樣的正常生活。

　　他說：因為我很喜歡你，因為我想要你不再寂寞。

　　這麼多年以來，我這麼希望有人可以跟我講的兩句話，他在我還來不及眨眼的瞬間全講了。看起來這麼輕鬆又簡單，所以我想，我會得到我的幸福的。

　　你也是，那個我曾經這樣深深愛過的人，一定要得到幸福。

　　「啊~好想放假！」

　　「為甚麼？」放下手上的雜誌，轉頭看他。

　　「想出去玩啊！」

　　「現在不可以玩嗎？」

　　「唉？這不一樣~我想去海邊，也想去山上。想要搭著車子到處跑，閉上眼睛睡午覺，醒來後停在哪裡玩到哪裡。」

　　「自己一個人流浪，聽起來好悲情。」

　　「你不懂，一個人叫流浪，兩個人就叫……」他轉身握住我的手，本來想脫口而出的浪漫情話限於詞彙量問題在最重要的時刻卡住。

　　「…還是叫流浪啊！」我忍著笑，努力裝出一臉嚴肅，看著他想的這麼拼命，著實滑稽。

　　「至少是浪漫的流浪…」他嘟嚷著，跑到書櫃旁去翻旅遊書。

　　「流浪啊……」我輕聲複誦，拿起看到一半的雜誌掩住適才臉上泛起的紅暈跟笑意。

　　從奧哥那邊坳來的兩個星期休假異常珍貴，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次開口要求假期的人是我讓他驚訝到忘了要拒絕。一宣布放假，不知道多久沒有休過長假的眾人歡呼一聲後作鳥獸散。為了避免工作上門公司反悔，我們直接到停車場，從後車廂拿出預藏好的行李直奔火車站。

　　宣稱是為了演唱會事前排練去充電，實際上就只是單純跑出去玩而已。

　　下了計程車以後拋下鈔票，對司機說了聲謝謝，在對方還來不及對我們帽緣下的身分產生疑惑之前飛奔下車，一個人拿行李一個人買票，分工愉快。帽子跟墨鏡戴的安安穩穩，動作迅速到最終躲進包廂裡的一路上沒有半個人看清楚我們長什麼樣子。

　　行李只帶著提款卡信用卡跟簡單換洗衣物，背包裡的手機被強制關機，這趟旅行的目的就是沒有目的地。蹭了蹭椅背，我閉著眼睛縮進舒適的位子裡，打算先來睡個午覺。

　　「嘿，大好時光就這樣給你睡掉了？是你說要看風景我們才坐車的耶！」熟悉的抗議聲從耳邊響起。

　　「嗓門小一點，你想被歌迷抓到嗎？」把墨鏡摘下來掛在前襟，我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等下再睡，我有東西要給你。」他把冰好的飲料放到置物袋裡，將隨身聽的其中一隻耳機塞進我的耳中，裡面播放的是我們的第一張單曲“Ticket”：“傳說中有個地方，在那裡能擁有一切。渴望的快樂與夢想，都在終點等著你。僅需一張車票，就能來回往返。”

　　輕如鴻毛的觸感過後手心裡被輕輕放入其中一張車票。

　　我愣了一下，然後微笑，反手將車票連同他的手一起握在掌心裡。

　　想買到它不困難，困難的是旅程。

　　縱使過程曲折、耗時長久，我終於還是拿到了那張車票。

(2009/9/29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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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結束了。

　　媽啊我今天要考試啊大家請幫我祈禱全出考古題！= =|||||

　　接下來十分鐘自動發後記(設定好了)，要在blog留心得、上呈萬言書(?)或是想指著我的鼻子罵(?)的也請把握機會留在這一篇或後記的後面吧，認真的心得我也會認真回覆的。不用留太長，小小說一下...是喜歡或是討厭這篇文章？說一下最喜歡哪裡最不喜歡哪裡，為甚麼？很簡單的嘛！

　　不知道要留什麼的，就說覺得我哪裡寫的不好也可以，有沒有需要改進的地方呢？為甚麼會想看這篇文章呢？一開始在哪裡看到的？覺得我吊讀者胃口欠揍到極點？講什麼都可以嘛！反正我這人這麼隨性。XD

　　而且到底有多少人看過這一篇啊！？(翻桌)<=整個不安

　　人家都寫了三萬多字了，好歹在最後留點心得犒賞我咩！(咬手帕)

　　潛水的讀者也請不要害羞讓我認識你吧！人家我最近走佛心路線，很和藹可親(?)的。XDD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