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我拼命的交女朋友,最高記錄到一個禮拜換一個的程度。
也許跟秀氣的繆還有他那個帥的不像話的青梅竹馬比是差了一截,但本人就算非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也算是百裡挑一的帥哥了。加上我不太想提的家世,其實要交女朋友一點都不難。其實某種層面上,我只是在收集東西。
蘇有他的眼睛,蘭有他的微笑,喬有他的唇角,珊有他的髮梢。
回想起來,像個瘋子一樣的行為,是想從這些五官碎片中拼湊出一個屬於我的繆,只對我微笑只對我好。原來過去十七年的愚蠢還沒有到達極限,直到失去那一刻才了解到自己從來沒有擁有。
這時後才知道自己病了,病得這麼重,病入膏肓了。
那是一種比喜歡更加無可救藥的絕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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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張張的歌曲版權讓渡書給繆拿在手上,清秀的臉上表情表現出一切輕若鴻毛,紙張翻頁的聲音卻重重的往我心上壓。
如果可以,我真不想這樣。
「我不是氣你,我只是唱不出這些歌了。」他終於抬眼看我,語氣平靜。
「為甚麼?」
「我已經沒有心情唱歌了…你不會懂。」他收回視線,盯著桌子嘆了口長氣。羽睫輕輕顫了一下,微微上翹的紅唇像是隱忍著甚麼一般緊緊閉著。
輕嘆,他偶爾露出得這個落默表情,我沒看過幾次,卻次次美得令人心碎。
「就算我不懂,你也還是我最好的朋友。」上前搭著他的肩膀,他沒有抬頭看我,像隻被傷害過的驕傲小鴕鳥,不死心的再加了一句:「為甚麼你總是覺得沒有人關心你呢?」
搖了搖頭,我轉身提了包包就走。
離開前抬頭看了下二樓的窗戶,映在窗戶上的側影一動也不動。留戀得多看了幾眼,再度提醒自己:我不是能給他安慰的人,多說無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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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了聖誕節時,自己一定已經完全釋懷了。
如果只有他可以給繆這樣的幸福,那就這樣吧,我不奢求甚麼。那一天,繆回到了樂隊,’穿著件淡綠色的毛衣,雙手抱胸倚著牆,斜著嘴角露出一個難得的淘氣笑容。
我咧開嘴角,抓住麥克風,張嘴就是一陣興奮的胡言亂語。還開了個稍微越界的玩笑,繆並不以為意,一手搶過麥克風另一手推了我一把,笑得露出滿嘴白牙。
我依然是他最好的朋友,甚至比以前更加親密。
只要這樣偷偷看著他,一起玩音樂,就算一輩子只能站在距離他身後一步的地方,也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聖誕演唱會那一天奧哥特別吩咐要穿的好看正式一點。繆撿了一件翠綠色的襯衫,繫著整團統一的紅色裝飾領帶配上潔白的長褲,外面罩了一件米色西裝外套。那天的他,俊美耀眼的像個童話裡走出來的王子。
開玩笑的想,就算他開口問“請問城堡往哪走?”也沒有人會懷疑吧?
一直到上台之前,他還在東張西望。
繆啊,你等的那個人,他一定會來的。
世界上,不可能有人忍心拋下這樣的你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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